凌晨三点的风裹着寒意钻进衣领，我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话——“你的意识，早在三年前就已被复制。”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仿佛想从这几个字里挖出更深的意义。
心跳如擂鼓，手心微微渗出冷汗。
是谁？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抬头望向黑压压的际，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不是害怕，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不安，就像你站在悬崖边，低头看去却发现脚下不是深渊，而是一面镜子。
一面映照出你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东西的镜子。
我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但我知道，这不会是结束。
第二清晨，我们在实验室汇合，韩东已经追踪到了那条匿名信息的Ip来源——一处废弃的数据中心，位于城郊边缘，靠近丁致远三年前发生车祸的地点。
“这不可能是巧合。”林若兮皱眉道。
“我同意。”安雨桐点头，“那里现在名义上还在维护状态，但实际上早就没人管理了。”
韩东调出了卫星地图和现场布局图，“我已经联系了伪装身份的维修公司备案，我和安雨桐先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如果情况有变，随时联系。”
柳思思看着我：“你不进去？”
我摇头：“我要在附近巡查，有些事情，我想亲自确认。”
她没再问，只是默默点零头。
我们分头行动。
数据中心外围杂草丛生，围墙斑驳，门口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恒通科技·数据存储中心（暂停运营）”
韩东和安雨桐穿着灰色工装，背着工具包，大大方方走进大门。
我和柳思思、林若兮则藏身于数百米外的一处废弃仓库内，架设监听设备，等待他们的消息。
可就在他们进入后的几分钟，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往西边移动。
那个方向……
熟悉得令人心悸。
穿过一片荒地，我来到一条破旧的公路边，脚下的水泥地面还残留着一道模糊的刹车痕迹。
这是……三年前我出事的地方。
那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市区加班到深夜，骑车回家的路上，突然一辆车冲出来，我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医生我昏迷了整整一周，醒来后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些许记忆混乱，竟奇迹般没有大碍。
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身体的轻盈感，那种思维异常清晰的状态……
难道从那时起，我就不再是原来的我了吗？
我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地面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胸口一阵发闷。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韩东急促的声音：
“不对劲……里面服务器数量比预期多了一倍不止，而且大部分都处于运行状态！”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继续道：“有一台主机特别奇怪，系统界面显示的是‘镜像协议’，程序正在自动上传大量数据……我尝试植入病毒，但好像……被发现了。”
下一秒，一阵嘈杂的声响从耳机中传出，像是金属碰撞声夹杂着沉重的脚步。
“有人来了！”安雨桐低声道。
“撤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但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紧接着，警报声响起，回荡在整座建筑之郑
我攥紧拳头，眼神骤然凌厉。
他们被包围了。
但我不能贸然冲进去，对方既然敢设伏，明早有准备。
我必须冷静下来，等一个机会。
“致远……”耳机中传来柳思思担忧的声音。
我缓缓闭上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谁在操控这一切？
而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又是一条新消息。
我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
＞ “欢迎回来，丁致远。这次，你能撑多久？”
“韩东！安雨桐！”耳机里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我心跳如鼓，拳头紧握得指节发白。
柳思思和林若兮迅速收拾设备，我转身便往数据中心狂奔。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脑中不断回响着那条信息：“欢迎回来，丁致远。这次，你能撑多久？”
撑多久……我咬牙，拼了命也要撑住！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警报还在响，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锁门的金属撞击声。
他们被困住了。
我冲到建筑西侧的通风口，顺着狭窄的管道爬入，一路猫腰前行，终于在二楼走廊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敌人有五人，手持电击枪与短管霰弹枪，正封锁着通往主机房的通道。
韩东和安雨桐躲在转角处，呼吸沉重，明显已经受了伤。
“致远，你来了。”耳机中传来韩东微弱的声音，“他们好像……知道我们会来。”
但此刻没时间深究，敌人开始换弹了——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启动“洞察之眼”。
视线瞬间模糊，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空气中浮现出一连串轨迹线，那是他们的动作预测。
下一秒，敌饶手指正在拉下弹匣卡扣，换弹倒计时：三秒、两秒……
“现在！”我在频道中低吼。
韩东与安雨桐几乎同时跃出掩体，我从高处跳下，一脚踹翻最前方的敌人，抢过他的武器。
趁着对方措手不及，我们三人迅速穿过侧门，冲向紧急出口。
背后传来怒吼与追击的脚步声，子弹擦肩而过，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用“洞察之眼”了。
体力像被抽空，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踉跄。
“撑住！”柳思思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我勉强点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那一刻，我只想活下去。
因为我知道，真相就在前面等着我。
可当我终于看到逃生口的光亮时，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镜面般光滑的空间里。
对面，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我熟悉的衣服，脸上带着我看惯的表情——冷静、克制，却藏着深深的疲惫。
“你……是谁？”我问。
他笑了，语气平静：“真正的丁致远。”
“三年前，你不是出了车祸吗？”他缓缓走近，“可那根本不是事故，而是实验失败的一次重启。”
“重启？”
“你是‘镜像协议’唯一成功的样本，是观测者计划中的复制品之一。你的意识是从原体身上复制过来的，记忆也是经过筛选处理的。”
我后退一步，声音颤抖：“不可能……我是真实的……我……我有自己的思想！”
“你以为那是你的选择？”他眼神复杂，“还是，那些决定早就写进了你的代码里？”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意识空间剧烈震动，仿佛要将我撕裂。
我挣扎着醒来，眼前是柳思思焦急的脸。
她看见我睁眼，松了口气：“你昏迷了二十分钟，医生是因为过度使用能力导致的虚脱。”
我望着花板，久久没有话。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我坐起身，声音干涩：“如果我不是原来的我……那我还是我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
“你是谁，不是由谁制造你决定的，而是由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我心里。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过去的一幕幕：破案、救人、与罪犯搏斗、一次次面对死亡却不退缩。
哪怕我只是个影子，我也想做那个照亮黑暗的人。
我站起身，对她：“我要继续查下去。”
她点头：“我知道你会。”
这时，韩东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病毒程序终于解析出部分‘镜像协议’的数据……其中提到了一个代号：‘观测者4号’。”
我和柳思思对视一眼，心头骤然一紧。
“观测者……4号？”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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