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强也跟着摇着头道：“嗨，儿子，这次爹可不支持你了。哪怕咱娶个乡下闺女，也不能娶傻柱家的。”
“为啥？”胡修德一脸愤然地问道。
“哎呦，傻孩子，你是不知道。傻柱这狗东西出了名的浑不吝。要是咱跟他家攀了亲家，到时候啊，连带着咱全家在这片儿的名声都得扫地，可千万不能和他结亲呐。
而且傻柱这人拎不清，根本分不清谁好谁坏。听啊，他在南锣鼓巷住的那个院里，简直是人嫌狗憎，压根就没人看得上他。
我还听，前段时间他不知道犯了啥事，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还被发配到清洁队去扫厕所了。你，好好的厨师不干，跑去清洁队扫厕所，这不明摆着是得罪人了嘛。
儿子，你要是真喜欢这闺女，把她娶回家，咱家不得麻烦事一堆啊？所以啊，儿子，就为了少些麻烦，咱也不能跟傻柱结亲。”
别看胡三强是个屠夫，但是在那个年代，能从事杀猪卖肉这份活计的人，明显比一般人有人脉，心眼也活泛，谁都得罪不起。
胡三强表面上是个老实巴交的屠夫，暗地里却经常留意他们这片有没影露头”的人物。
比如，这片地下帮派的老大是谁，他常常拿肉去讨好，所以消息来源十分灵通。傻柱的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可不能因为儿子一时冲动，就和傻柱攀了亲家。不然的话，傻柱家的事不就成了他家的事了吗？他可没那闲心去给傻柱收拾烂摊子。
至于儿子娶了雨水以后就不管傻柱，在胡三强看来，这根本不可能。
毕竟人家兄妹俩相依为命，傻柱把妹妹拉扯长大。
在他这个外人看来，他们的感情必定深厚。到时候儿媳妇要是一哭闹，甚至以死相逼，他这个当公公的，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不管吧，家里吵吵闹闹不得安宁；管吧，他还真不一定应付得过来。
“俺喜欢人家，人家也不喜欢俺，你着啥急？”胡修德嘟囔了一句。听到他爹这么激烈地反对，他也不反驳，径直往自己屋里走去。
看到儿子走了，胡三强和周莲花对视了一眼，随后径直去了前面。周莲花忧心忡忡地对胡三强道：“嗨，当家的，看样子咱儿子是真喜欢那姑娘。你刚才瞧见了吗？那姑娘长得咋样？”
胡三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道：“能咋样？就是个没长成的丫头片子，还没长开呢。
瘦瘦巴巴的，头发干黄，一看就是没吃到啥好东西。按理傻柱那家伙是干厨子的，条件不比咱开肉铺的差，应该也能弄到好东西。可他妹妹怎么就长得这么瘦呢？”
周莲花摇了摇头：“这谁知道呢？算了，咱儿子不是了嘛，那姑娘不喜欢咱儿子，咱也用不着操这么多心。”
胡三强却道：“嗨，咱又不是没从年轻时候过来过。这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心里肯定放不下。我就怕以后这闺女要是再来找咱儿子，三两句话就把咱儿子哄骗了咋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儿子实心眼。”
周莲花一听，猛地一拍桌子道：“他敢！她要是敢骗我儿子，我就把她大卸八块。”着，还拿起桌上的斩肉刀挥舞了几下。
胡三强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放下，放下！像话吗？咱门开着呢，一会要是有人来买肉，看见你挥刀，再把人吓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景有几个人来买肉啊？”
“那你咋办？”周莲花对着胡三强大吼道。
“嗨嗨，媳妇，你别着急。是这样，等中午头没饶时候，我去找南锣鼓巷94号院的钱老头，跟他喝上点酒，好好聊聊。
他们住得近，肯定清楚傻柱家的情况。咱们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就算以后咱儿子真着了那姑娘的道，咱也知道她家在哪，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樱”
“行，那你去吧。”周莲花一脸赞同，接着道，“你去的时候拿上点肉，别让人家老钱头挑出理来。”
“嗨。拿啥肉啊？咱家不是煮了大肠吗？中午给我装上一饭盒大肠就够了。”
“那也校我再给你装两根猪尾巴。”
“用不着，猪尾巴给咱儿子吃，给他补补。你去安慰安慰他，别让他想不开。就咱家这条件，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看咱儿子还是见识少，要是搁以前，我肯定带他出去见见世面。”
“出去见啥世面？”周莲花声音幽幽地传来。
胡三强想也没想就道：“还能见啥世面？孩子大了肯定要出去见见真正的世面。
我爹那时候就直接领着我去八大胡同。”话一出口，胡三强惊恐地转过头看着周莲花，磕磕巴巴地：“媳……媳妇，我……我刚才是胡袄的。”
“好啊，你个老流氓，我怎么结婚的时候你啥都懂呢，看样子你爹那个老东西肯定是早就带你开了荤了，看我不挠死你。”
“哎呀妈呀！”胡三强叫了一声，然后直接从柜台上一跃而出。周莲花站在门口大声骂道：“你个狗日的，有本事你别回来，看我等你回来不打死你。”
这边，雨水去了鸽子市，可找了一圈，鸽子市压根没有白面卖。情急之下，她匆匆回到学校，找到了自己班上的一位女同学。这位女同学的父亲，正是交叉口那片粮店的主任。
雨水了好些好话，女同学这才领着她去了交叉口的粮店。令人惊喜的是，在没有动用粮本的情况下，女同学的父亲大手一挥，直接给了雨水二斤面。
雨水感激万分，千恩万谢地告辞后，一手拿着面，一手拎着肉，回到了九十五号院。
刚一进院，想到命不久矣的傻柱，雨水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她走到家门口，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憋住眼泪，赶忙伸手擦干，努力装出一副高心样子，脆生生地喊道：“哥！”一边喊，一边推门而入，“哥，你看我给你弄来啥了？”
“啥呀？”屋里传来傻柱虚弱的声音。
雨水走进屋里，高高举起手中的肉和那二斤白面，道：“肉，还有白面呢，中午咱包饺子吃。”
“呦，你还真有能耐，居然真弄来了。以前咋没见你这么厉害？”
雨水撒着娇道：“以前不是有哥在嘛，啥都不用我操心。现在哥病了，就该我来照顾你啦。”
“那行，你弄吧，包好饺子别忘了给咱秦姐送一碗去，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
傻柱这话，像一把锐利的箭，直直戳中雨水的内心。都到了这时候，傻柱心里还惦记着秦怀如。
雨水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隐没，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哥，你放心吧，谁的都能少，秦姐那份肯定不能少。
我这就去包饺子。”完，她走到厨房，把肉放下，又出门来到地窖，拿了两颗白菜，“当当当”地开始剁起了肉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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