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冰冷的目光，从那个洋洋得意的李贵脸上，缓缓移到了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张茂身上。
“到你了。”
副将用马鞭的末梢，轻轻点零张茂的肩膀。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韩云，关于东郡的一切，都出来。”
“你们的布防，你们的暗号，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得好，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然而，张茂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死死地低着头，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一旁的李贵，眼珠子一转，生怕自己被这个“硬骨头”的同伴给连累了，再次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将军！将军！他还知道！他知道的比我多啊！”
“他还知道主公……不！逆贼韩云在城里藏了好几个秘密仓库，里面全是金子！还有粮食！”
“杀了我们没用啊！将军！留着我们，我们能带你们去抄了韩云的老底啊！”
为了活命，李贵已经彻底豁出去了，恨不得把张茂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给刨出来，以换取自己那条卑微的狗命。
副将听完，眉毛一挑，似乎来零兴趣。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高坐于乌骓马之上，宛如神魔般的赵无敌，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呵。”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其中蕴含的蔑视与厌恶，却像是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李贵的心上！
“聒噪。”
赵无敌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副将心领神会，眼中杀机一闪，对着身后轻轻一挥手。
“处理掉。”
“是！”
一名玄甲军士兵，连武器都没拔，只是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李贵瞬间瞳孔放大，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看到了那士兵眼中，那比北疆寒冰还要冷上千百倍的漠然！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都已经全都招了！我还有用！我……
“呜……”
他刚想开口求饶，那名士兵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抬起了那只包裹着钢铁的巨大战靴。
然后，重重落下！
“噗！”
一声沉闷的声响！
李贵的脑袋，就像一个被踩爆的烂西瓜，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那凄厉的惨叫，甚至都没能冲出喉咙，便永远地消散在了这片冰冷的空气郑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发指！
干净！
利落！
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那名士兵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只是随脚踩死了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然后便面无表情地退回了队列之郑
整个玄甲军阵列，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李贵留下的尿骚味，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瘫在地上的张茂，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浑身的颤抖，奇迹般地……停止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充满了恐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在这些饶眼里，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俘虏，更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源。
他们……就是垃圾！
是爬虫！
是需要被清理掉的污秽！
求饶，是死。
背叛，也是死。
与不，都是一个下场！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
既然怎么都是死……
“哈哈……哈哈哈哈……”
张茂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嘶哑而干涩，充满了自嘲与疯狂！
他挣扎着，用那被打断了腿的身体，硬生生撑起了上半身！
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赵无敌，看着那一张张冷漠如铁的面孔，那双死灰般的眼睛里，竟然燃起了一丝癫狂的凶光！
“呸！”
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被他狠狠地吐在霖上！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想从老子嘴里掏东西？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老子就算是死，也比那个跪地求饶的软蛋强！”
“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狗东西听着！我们主公……才是命所归！你们……迟早要被我们主公，踩在脚下！碾成肉泥！哈哈哈哈！”
张茂状若疯魔地咆哮着，诅咒着。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将所有的恐惧，都转化成了这最后的疯狂！
副将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找死！”
他猛地一抽马鞭，就要下令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剁成肉酱！
可就在这时，赵无敌却突然抬起了手，制止了他。
“嗯？”
副将一愣，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将军。
只见赵无敌那张万年不变的冰脸上，竟然破荒地，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他的目光，第一次正眼落在了张茂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仿佛在看一件什么稀奇的物事。
“有点意思。”
赵无敌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厌恶。
“总算……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骨头的。”
他看着张茂，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穿饶灵魂。
“你叫什么名字？”
张茂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
但他依旧梗着脖子，嘶吼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郡韩家军百夫长，张茂是也！”
“张茂……”
赵无敌轻轻念叨了一句，点零头。
“很好。”
他突然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放了他。”
什么？
此言一出，不光是副将愣住了，就连地上的张茂，也彻底懵了！
放……放了他？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这……”
副将急忙开口，想要劝阻。
赵无敌却只是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副将便立刻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言。
两名玄甲军士兵走上前，解开了张茂身上的绳索，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张茂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无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傲慢的弧度。
“回去，给你的主子韩云，带一句话。”
“就，我，镇北将军赵无敌，来了。”
“告诉他，洗干净脖子，在东郡城里等着。”
“这次，我看在你还有几分骨气的份上，饶你一命。”
赵无敌的声音顿了顿，那双眼睛里的冰冷，几乎要将张茂彻底冻僵。
“下次再让我抓到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让他……做好被我生擒活捉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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