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面泛着灰蒙蒙的雾气，像一层厚重的帘幕遮住了视线。11号、阿雅、凯伦和莱昂四人挤在一艘用浮木和防水布拼凑的木筏上，白色仿制实验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木筏底部的木板还在往下滴水，那是他们凌晨从暗礁丛里捞出来临时加固的。
“这破船晃得比马克斯跳舞还厉害。”阿雅抓着木筏边缘，脸色有点发白，她怀里紧紧护着用防水袋装着的解码器和电脑，“还有三海里就到实验室所在的礁石群，希望别在这节骨眼散架。”
莱昂蹲在木筏中间，正用贝壳打磨着一根尖锐的木棍，头也不抬地：“放心，我用变异海草的根把木板捆了三遍。倒是咱们的‘通行证’，凯伦，你确定不会露馅？”
凯伦推了推歪斜的眼镜，从怀里掏出四张证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签名：“字体和编号都对照着沉船里的模板，就是……”他突然压低声音，“照片上的人脸和我们现在的样子，真能骗过人脸识别？”
11号伸手接过证件，拇指在塑料封皮上反复按压，感受着边缘的纹理：“阿雅调整了照片的光影和角度，加上我们用植物汁液改变了肤色，短时间内不会被识破。但记住，进邻一道关卡后，别主动和守卫对视。”他顿了顿，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黑色轮廓，“那就是普罗维登斯的实验室，像头趴在礁石上的巨兽。”
木筏缓缓靠近岸边，一道金属闸门从海面升起，两个手持能量枪的守卫走了出来。阿雅深吸一口气，从防水袋里掏出一个型干扰器藏在袖口，声：“信号屏蔽器已启动，他们的对讲机暂时无法联络。”
“证件！”守卫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般刺耳，枪口随意地指着众人。
11号率先递上证件，刻意让声音变得沙哑低沉：“总部派来的支援组，检测新型基因样本。”他余光瞥见守卫的目光扫过自己脖颈，那里的条形码疤痕被厚厚的植物汁液遮盖，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另一个守卫粗暴地抢过阿雅的证件，凑近了看：“A区研究员？怎么没见过你？”
阿雅喉咙发紧，却努力挤出不耐烦的表情：“上个月刚调过来，要是耽误了样本检测，你负得起责？”她故意晃了晃怀里的箱子，里面是用废铁和石头伪装的“基因样本容器”。
守卫骂骂咧咧地挥手放行，木筏刚滑过闸门，凯伦突然声惊呼：“看头顶！”
所有人仰头，只见走廊上方缓缓降下一排银色摄像头，红色扫描灯开始来回移动。11号感觉后背瞬间湿透，他想起阿雅过的话：这些人脸识别摄像头能在0.3秒内比对完整个数据库。
“别停，继续走。”11号压低声音，脚步却不自觉放慢。阿雅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握住解码器的开关。就在扫描灯即将扫过11号的瞬间，他突然踉跄了一下，装作被木筏边缘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
“心点！”莱昂眼疾手快扶住他，这一撞让阿雅趁机按下解码器，摄像头的红色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设备故障！”守卫的怒吼从后方传来，11号撑着地面起身，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伪装的苍白肤色上冲出一道痕迹。
“该死的破机器，快走！”守卫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木筏，四人强装镇定地继续前校直到转过拐角，阿雅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好险，解码器只能干扰三秒钟，再晚半秒……”
“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11号擦了把脸，看着前方延伸的走廊，两侧墙壁上的机械眼正在缓缓转动，“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莱昂，注意地面；凯伦，记录路线；阿雅……”
“明白，我盯着监控频段。”阿雅已经重新调试好设备，眼神又恢复了锐利，“但我们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到达核心区，解码器的电池撑不了更久。”
四人贴着墙壁前进，白色实验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当经过一个通风口时，莱昂突然伸手拦住众人：“等等，有声音！”
细微的机械运转声从头顶传来，越来越近。11号立刻示意大家躲进旁边的杂物间，门刚关上，一群银色的巡逻机器人就从走廊经过，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这些机器人装有热成像仪，幸好我们提前用植物汁液降低了体表温度。”凯伦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发颤，“但我们还能躲几次？”
11号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不能再躲了。阿雅，找到监控盲区了吗？”
“东北角的维修通道，离核心实验室还有两个转角。”阿雅快速敲击着型电脑，屏幕蓝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但要穿过一条全是激光网格的走廊，触发任何一道光束都会——”
“触发警报，我知道。”11号深吸一口气，推开杂物间的门，“按原计划，我打头阵，阿雅破解激光系统，凯伦和莱昂殿后。记住，我们没有退路。”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四人在阴影中前行，白色实验服渐渐染上了灰尘和污渍。当那片红色的激光网格出现在眼前时，阿雅的手指在解码器上微微发抖：“给我三十秒……”
11号握紧长杆，盯着不断交错的激光束，突然发现了规律：“它们每七秒会出现一个重叠的缝隙！阿雅，快！”
“破解成功！”阿雅话音未落，11号已经冲进激光阵，长杆精准拨开交错的光束。凯伦和莱昂紧随其后，莱昂的衣角还是擦到了一道激光，警报声瞬间响起。
“跑！”11号大喊，四人在走廊上狂奔。身后传来机器饶蜂鸣和守卫的怒吼，而前方，核心实验室的金属大门已经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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