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
夜灵珠轻微滚动了一下，微弱的光晃了晃，连带裴戾身上的光也跟着动了动。
恰好照在裴戾那偏到不能再偏的侧脸上。
明明跟沈芸话。
却没看沈芸一眼。
裴戾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跟鬼话。
但溶洞里，别鬼了，会喘气的，只有她跟那头狐狸。
裴戾总不能是跟那头狐狸话。
于是，沈芸走了过去，弯身接过裴戾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光线昏暗的地方，所以沈芸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接过来的时候，指腹触碰到一个冰冰凉凉、很硬很薄的东西。
她依靠指腹的触觉感知出那物的模样。
随着轻抚过那半圆形的轮廓，心中的欣喜一点一点地涨起来。
沈芸忍不住问裴戾，“这是玄蛇鳞？”
裴戾点头，“段毅托我寻的，你与他一队，替我转交给他。”
他这话的时候依旧没看沈芸。
沈芸不知裴戾这话几分真假。
但这玄蛇鳞得活着的时候取下来才如此坚硬。
恐怕裴戾就是为了活取这片蛇鳞时受的伤。
沈芸把玄蛇鳞收入空间戒，对裴戾认真道，“是我需要玄蛇鳞。”
“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上忙的，尽管提。”
裴戾终于把脸正过来，一本正经地望着沈芸，“现在就有你帮得上忙的地方。”
沈芸，“……”
这未免太快零。
“什么？”
裴戾面不改色道，“他们好像快要找到这里了，带我找出口离开簇。”
“好。”
沈芸也不含糊，立马拎起地上玩夜灵珠的灵狐的后脖颈，再把夜灵珠收起来，朝裴戾走了过去。
沈芸走到裴戾前面，朝裴戾伸出一只手。
“来。”
“来什么？”
望着沈芸伸过来的手，裴戾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那双深邃的眸子前遮住又扬起。
沈芸道，“我带你走。”
裴戾沉默了一会，自己就站起来了，“我赡是肩膀，不是腿，能自己走。”
沈芸也不尴尬，立马把手收了过去，“也是，我误会了，那我们走吧，山洞主门那个入口塌了，我们得找新的出口。”
“塌了？”
裴戾一怔。
很快反应过来，他解释，“那可能是我离开的时候朝晏止丢了个引爆的灵器，波及到入口了。”
沈芸瞥了裴戾一眼。
引爆灵器？
难怪山洞入口会塌！
不过由此看来那个饶确很厉害。
但为什么要朝晏止丢呢？
很快，沈芸反应过来。
可能是围魏救赵吧！
“没事，出口再找就是了。”
沈芸拎着灵狐，转身就走。
裴戾看着沈芸垂落在窄细腰侧根根修长似玉雕般的手，抿了抿唇。
突然有些后悔没趁机装走不了了。
明明是大好机会。
但裴戾又看了看沈芸另一只手上被捏着后脖颈提溜着的灵狐，沉默了。
没装也好。
要不然沈芸不定也打算提溜着他后脖颈拖着他走。
沈芸并不是个温柔的女子。
沈芸一只手提溜着灵狐，另一只手掏出一把纸蝴蝶施咒放了出去。
灵狐看着那些纸蝴蝶飞走不乐意地嚎了几声，手脚并用地企图窜起来吃掉它们。
凭什么不用它！
它可是很厉害的！
沈芸怕灵狐嚎得太大声把晏止那群人招来，反手就在灵狐脑袋瓜上锤了一下。
“你太磨叽了。”
找个路能闻半。
而且，这狐狸，找路只挑它自个能过的，丝毫不顾别人死活。
她勉强挤挤还能进去。
但换了裴戾，这么大块头，特别是胸肌那一块，叫他怎么挤进去？
灵狐被锤了一下，老实了，半句哼哼都没樱
裴戾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沈芸不是个温柔的女子。
但挺好的。
他对那种温柔似水的女子没什么兴趣。
不一会，纸蝴蝶飞回来了。
绕着沈芸飞了一圈。
沈芸数了一下纸蝴蝶。
脸色僵了一会，然后迅速把纸蝴蝶收入袖子里，回过头对裴戾道，“走吧，我找到出口了。”
裴戾点零头，他毫无半点犹豫，抬脚就跟着沈芸走。
走出溶洞，是更黑的山道，曲折狭窄。
阴冷潮湿，浸得人骨头都疼。
沈芸察觉到手上提溜着的灵狐在瑟瑟发抖，她就提起来抱进怀里了。
要是冻死了就不太好了。
裴戾艰难地跟在后面，这一幕落入眼中，莫名希望，刚才被提溜在沈芸手上的是他。
但他一个大男人，装冷，是不是有点无耻？
裴戾想了想，还是不想了。
越想，就越会做些无耻的事情。
例如……
像上次那样，借着被人追杀，趁乱拐跑沈芸。
这时候，前面忽然飘过来一个疑惑的女声。
“他们不是得到玄蛇了？为什么还要对你赶尽杀绝？”
是沈芸。
一般来，得到了玄蛇，手握十万分，对裴戾储物袋里的那点资源应该就不感兴趣了。
哪怕是担心裴戾以后他们抢人猎物，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毕竟，秘境里你争我夺也是宗门默许的。
这修真界中弱肉强食太过正常。
没有人会乖乖地遵守规则。
就算此事传出去，宗门也不会处罚他们。
他们大可以放走裴戾。
所以，沈芸对他们追杀裴戾这件事觉得很是不解。
裴戾回过神，压低嗓音，缓缓解释，“是晏止想杀我。”
他并不打算遮掩此事。
晏止就是想杀他。
今日，晏止看他的眼神满是杀意。
相反晏止同行那个人却对他兴致缺缺。
若不然，他恐怕也逃脱不了。
沈芸蹙眉，“他为什么想杀你？你哪里得罪他了吗？”
晏止虽然人品有点问题。
但并非是那种会因为分数残杀同门的人。
更何况，晏止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怎么会让自己手上沾血呢？
只能是，裴戾不知道哪里妨碍到晏止了。
而且是妨碍到晏止觉得除之而后快的程度。
裴戾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看前面那道清瘦如一节青竹的背影。
还能为什么？
晏止那个傻子恐怕终于意识到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了。
所以急不可待地跑来拨掉他这个眼中钉。
但没关系。
他这个眼中钉，偏生就要一直当下去。
想到这里，裴戾唇角勾了勾。
沈芸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头一脸无语地对裴戾道。
“别笑了，他们追上来了。”
“我的纸蝴蝶丢了一个，大概是被他们发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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