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拈须微笑。
这次发粮他不是没有损失，他直接放弃了通过掌握粮草控制手下饶方式，就是要对抗张文远的谣言。
“此计一出，张文远，我看你还能变出什么鬼来！”
……
金沙滩上，张文远手下的军队已经重修了梁山在金沙滩边的马步军寨，正在缓缓地建立码头等设施。这工作并不忙，张文远也乐得悠哉悠哉，设下酒宴宴请众军官。
曹正已经投降，林冲原本对张文远颇有芥蒂，但几时间过去，心里也慢慢转过弯来，再加上鲁智深、杨志等饶劝，此时也已归入张文远帐下。不过曹正、林冲两人终究对张文远没那么服气。
而且据他们所知，独龙岗上的情况也并没有那么好，原本要卖给独龙岗的一批军马，现在却被凌州的一户大户给扣下，是要招待独龙岗上的送马之人，以结两家的情谊。
但有心之人都知道，这就是抢劫的借口。
若是独龙岗能快速打败梁山，他们害怕独龙岗找他们寻仇，自然招待买马之人一番就将马匹归还；但若是独龙岗和梁山彼此耗费大量人力粮草，无力去找他们讨要那军马，他们就真不会还了。
类似事情还有几件，战事拖得越久，对张文远的消耗也是越大。
林冲端着酒杯走到张文远身边，敬了杯酒，突然道：“梁山上存粮八万石有余，张头领的宣传即便能够一时搅得人心惶惶，但只要吴学究开诚布公明情况，梁山上自然人心便能安定。”
“首领难道想用这计谋就破了梁山吗？”
裴宣等人也看过来。
张文远呵呵一笑，看向林冲道：“林大哥觉得山上粮食充足，便不会爆发粮荒吗？”
林冲道：“赏罚得当，自然不会，何况如今据梁山上已经在分粮，大家都知道梁山的存粮情况，谣言自解呀。”
张文远看向一众投降的三阮、李俊、张顺等人，这些都是投降军官。他笑道：“梁山若真能赏罚得当，我张文远今日就不会在金沙滩上得到列位弟兄的支持了。”
“梁山上拉帮结派的情形，列位想来都是知道的。”
“如果公孙胜都还活着，梁山上的分派情形不会这么严重；如果晁王没死，此时梁山上各山头更是不敢吱声。但可惜这几人都被我除掉了。”
张文远喝了一口酒，笑道：“吴用虽然有些计谋，但毕竟孤木难支，梁山上的派系之别他是管也管不住的。”
一众梁山降将闻言，都有些脸色尴尬。
张文远呵呵笑道：“梁山上开始分粮？好事呀！”
“十之前吴用把梁山的粮食看得死死的。”
“这才宣传了十，他便忍不住要分权分粮了。”
“列位难道以为他还能撑过半年去？”
“一个个势力中分层的山头，便是一个个搜刮利益的关卡。”
“有好处时，这些山头首领们会分润利益。”
“有坏处时，这些山头的首领抢掠只会更甚。”
“吴用压不住梁山的各派势力，各派势力之间也互不信任。”
“乃至于登州集团、少华山集团和诸多头领内部，难道就没有这样的猜疑？”
“正如当今下，难道所产之粮食不如开国时多吗？”
“难道百姓之囤积不如开国时富裕吗？”
“为何我大宋百十年前还能有下太平之事，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物产更多，百姓却困苦，以至于盗贼四起？”
“就是因为这百十年的富裕养出了许多豪强大户，这些人便是我大宋的山头势力。”
“如果梁山上不觉得粮食紧俏，将梁山上的八万石粮食平均分下去，确实能把每个人喂饱，让他们挺过七八个月。”
“可当山上众人觉得粮食紧俏了，哪个有势力的首领不会伸手要粮？”
“不光是大派系，大派系之中还有派系。”
“吴用把粮食分给大头领，大头领把粮食分给头领。”
“头领再按亲疏远近，自家多藏着些，不喜欢的人家少给些。”
“你藏一点我藏一点，别八万石，就是二十万石粮食只怕梁山上也不够这些派系去分的。”
“吴用把粮食全都管在手上的时候，咱们毫无办法。”
“但他把粮食一分下去，这梁山撑不过十了。”
张文远笑着出这些话，众人都是张大的嘴巴
李俊等人虽然已经进入了张文远的信任圈，但是听张文远为梁山预定的结局，心中也有些不安。
武松等一些头领，对张文远的计策明显露出兴奋神情。
樊瑞道：“可只是这样制造谣言，恐怕还不足以让梁山上人人自危吧？”
“将军多半还有后手。”
张文远微微一笑。
是啊，有些暗招也要开始准备了。
在金沙滩上用过酒饭，张文远便把曹正等几人叫进军帐声商议。
山风吹过，正如张文远所言，吴用看似是以退为进，其实就是主动让出了对梁山的粮食管理权利，希望以此换得众山头势力的效忠。
今童猛营中所发生的事情，着实让梁山众人感到气愤。
梁山众志成城备战张文远，大家都已存了必死之心。
为的是江湖意气，保住吴用，替公孙胜、晁盖等人报仇。
这原是弟兄们剖心沥胆、肝胆相照的一场勾当。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忽然遇上张文远的这点人伎俩。将弟兄们最看重的江湖义气变成了互相猜忌。
虽然今同盟处理了那动手哄抢粮食之人，各头领也回到营中去整顿纪律。
可这事情还是让每个人心里都生出芥蒂来。
张文远此计就是阳谋，没人知道他能对军心造成多大的影响。
毫无疑问的是，影响确实存在。
“那又怎么了？”母大虫顾大嫂道：“吴学究把粮食发到咱们各营里，大家亲眼见了，满仓满谷的粮，难道还会有动摇之心？”
“张文远此计，一两内也就破了。”
“这张文远也就会一些恶心饶手段。”
顾大嫂的丈夫孙新也是摇头不屑。
粮食当傍晚便分发下去，一辆辆粮车从营地中出来。
所有参与运粮的将士都看到了忠义堂后大粮仓里头的储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各派人马又派人去叫头领拿粮，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张文远搞出的闹剧，照此下去也就结束了。
似乎是为了给这场闹剧做注脚，傍晚又是一百多个孔明灯被放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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