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江白雪用一种令程可羞愧的眼神看着她，在这种目光下整个人就像脱光了一样害臊，但只是几秒，江白雪收回目光轻轻叹息了一声。
“早过吧。”一旁的阮月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撇撇嘴：“自己找不痛快，真是搞不懂。”
程可一直沉默着，无言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机，盯着屏幕发呆。
黑漆漆的屏幕反射出自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明明心里也不好受，面上却没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发了一会儿呆，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光。是丽丽学姐发了消息来。
丽丽学姐：太好了，学校发通报了，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喜极而泣）
本应该是高心事，程可却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
她点开丽丽学姐发来的链接，一则醒目的通报出现在眼前。
大意是，管理学院财务专业任莹莹，故意造谣传谣，现已移交警方，给予开除学籍的处罚。
真相水落石出，程可想了想又点开了学校论坛。
学校论坛似乎也因为这则通报炸开了锅，只是火热的澄清帖子下面的内容出乎程可的意料。
山水一一：学校出通报了，程可是被造谣的，不要再以讹传讹了。附图：学校通报。
不知道是谁发的这样一则澄清帖，热度被顶得很高，但底下的评论……
我爱吃香菜：oc，真的假的？新鲜出炉的
讨厌有机化学：啧啧啧，这姐牛了，居然让人家退学了
你不话有的是人：牛蛙牛蛙，就这点破事就能让人家退学，这手段了不得！
柠檬不萌才怪：不是，纯路人，见证了整件事，学生会会长替她发帖，罗少爷给她解围，蓝神和她一起吃饭，现在让人家退学就退学了，她背后没人我是真的不信……
不是哥们：哈哈哈在座各位都心点话，指不定就要被扒出id要你退学
mminhoi：你们阴谋论也太离谱了吧？难道造谣不该付出代价吗？
想发财：楼上别不信，那个任莹莹才发帖没多久就被删了，而且就被找到真人了，这背后没有蓝神的帮助我是不信的
蓝神嫁给我：虽然但是，蓝神真的坐她旁边一起吃饭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安欣（减肥版）：造谣也没造的哪部分啊，人家身为室友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虽然可能不至于都睡了，但是同时暧昧几个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啊
6851gxjksabc：楼上有道理啊，这不能明她没问题
几哦啊带你非常：这还不明显吗？人家有靠山了
我iudKbc：这个处罚真不至于，这只能明得罪人了
程可翻评论翻了半，越看越心凉，学校出通告了，但相信她的人依然没有几个，反而舆论再一次发酵了。
流言，杀人于无形。
她像被迫吞了一团空气，这团空气在身体里不断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
疼，真疼啊。
没有一个伤口，程可却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这伤害。
·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晚上到学生会值班的时候，会长贾鸿图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把程可请进了会议室。
路上跟在会长贾鸿图的身后，程可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跟新任会长贾鸿图接触不多，基本上只过一两句话而已，她猜想他是想问问自己对学生会的看法，毕竟这几都在进行类似的“民意调查”。
怀着忐忑的心坐在会议室贾鸿图的对面，程可搓了搓手，咽了口口水，有点儿紧张地开口：“会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贾鸿图两手撑在桌面上，表情不似以往那样平和，透露些许严肃。
程可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得心惊。
他沉默片刻，开口声音像锯木头一样粗糙又难听。
“程可，我就不和你废话了。”这一句话一出口，就预示接下来没有好听的话。
“我们希望你能离开学生会。”他淡然地了一句，像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程可愣住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为什么？”
贾鸿图两只手同时拍响了桌子，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三抖，“你这段时间一直舆论缠身，给我们学生会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影响。”
程可慌张地看着他，手在面前乱飞着解释：“可、可是学校已经澄清了，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你自己信吗？”贾鸿图出声打断了着急解释的程可，“你看看网上那些言论，有任何变化吗？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程可。
在这样的目光下，程可逐渐没了声音，头也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影响学生会什么了？”声音虚虚的，很声，像蚊虫哼唧。
“你身为学生会的人，首先损害了学生会的名誉，其次，谈到你就有人谈到背后的学生会，谈到你和前任学生会会长的不正当关系，让不少人觉得学生会盛行官僚主义，靠不正当关系能进学生会，公平性也受到侵害。最后，你还待在学生会就是带坏学生会的风气。而且……”
“呵——”低着头的程可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贾鸿图听起来很恼怒。
“我笑你把帽子都扣我头上了，可是我一直听带坏学生会风气的是会长您啊。”程可低着头很久，现在终于抬起来了。
江一栩卸任，贾鸿图上任之后，程可一直都听人过这话，搞派头搞无用的细节搞形式带坏风气的都是贾鸿图，但是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她并没有加入别人一起攻击贾鸿图，但风气变差程可多少是是有所体会的。
“你、你胡！这是造谣！”贾鸿图严肃的样子已经彻底消失，他怒目圆睁，指着程可否认。
“会长，你也知道被造谣很难受，你又为什么为难我呢？”程可感受到心在绞痛，她终于出了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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