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灵的残魂突然从槊尖蹦出来，紫袍上的铜锈簌簌往下掉：“祖宗！碧游宫方向冒紫电了，比咱祖师爷当年砸八卦炉的动静还大！”
顾青崖顺着洞灭眸望去，只见归墟最深处的云雾突然裂开，露出半截布满剑痕的宫殿飞檐。那飞檐上的碧色琉璃瓦早褪成了青铜色，却仍影碧游宫”三个古篆在发光，每个字都像喝醉的剑仙，摇摇晃晃却透着股不服输的狠劲。
“奶奶的！这不是咱截教的老巢吗？”他踩着风火轮就往那儿冲，结果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 —— 门槛上刻着“非请莫入”的甲骨文，显然是通教主的恶趣味。
宫殿废墟中央，通教主的残魂正抱着根断剑打转，紫袍破破烂烂的，像被哪吒的风火轮碾过七遍，偏偏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
“弟子们！”他突然仰头怒吼，断剑爆发出万道紫电，“当年被封神榜坑进归墟，今儿咱就把这破棋盘掀了！”
话音未落，废墟四周突然升起万千虚影 —— 金灵圣母举着玉如意当捕，赵公明拎着定海珠当灯笼，就连当年被姜子牙斩了三尸的截教弟子，都举着法宝从青铜缝里钻出来。
最绝的是九龙岛四圣，骑着青铜毛驴，驴背上还驮着当年被哪吒拆聊混绫，活像个移动的法宝回收站。
“祖师爷！咱等这一等得头发都绿了！”金灵圣母的虚影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玉如意往空中一划，竟勾出条青铜锁链，“看！这是当年封神榜锁咱的链子，如今该用来捆道的腰了！”
通残魂突然跳上断剑，紫袍鼓荡如帆：“好！今日咱就以魂为剑，劈开归墟与三十三！”他断剑往云雾里一插，整个归墟突然震动，碧游宫的废墟竟拔地而起，飞檐上的琉璃瓦纷纷化作剑影，朝着紫霄宫方向杀去。
顾青崖看得目瞪口呆，忽觉肩头一沉，回头看见赵公明的虚影拍着他肩膀：“子，你后颈的火焰纹比咱的定海珠还亮堂！”
定海珠突然飞出手，竟在混沌中照出幅画面 —— 紫霄宫顶悬浮着巨大的棋盘，每颗星子都是个发光的“劫”字，鸿钧的虚影正拿着算盘在算珠子。
“道棋盘！”塔灵的残魂在槊尖哆嗦，“当年鸿钧道祖用这玩意儿演算量劫，咱截教万仙就是他棋盘上的卒子！”
通残魂的怒吼突然穿透混沌：“吾截教『有教无类』，便是要破这『注定的道』！”他断剑斩落，碧游宫的飞檐竟化作巨刃，劈开了归墟与三十三的界限。
顾青崖眼前一亮，只见紫霄宫的金顶在混沌中显形，棋盘上的星子正疯狂闪烁，每颗都刻着“顾青崖必死”“红孩儿必灭”的杀劫。
“奶奶的！原来咱的命早被当棋谱写好了？”顾青崖气得用燎原槊戳棋盘，结果槊尖刚碰到星子，就被弹得嗡嗡作响，“通祖师爷，咱一块儿掀了这破棋盘！”
通残魂回头一笑，紫袍下的断剑突然变长：“正有此意！当年在诛仙阵没砍了鸿钧的算盘，今儿补上！”
他断剑一挥，碧游宫的万仙虚影竟组成剑阵，金灵圣母的玉如意是阵眼，赵公明的定海珠是阵心，就连九龙岛四圣的青铜毛驴，都在用驴蹄子踩阵角。
紫霄宫方向传来鸿钧的叹息，像老牛拉破车：“通，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棋盘突然翻转，无数星子化作青铜锁链，朝着碧游宫捆来。顾青崖眼尖，看见锁链上刻着“顺者昌，逆者亡”，每个字都滴着道的火漆。
“放得下？”通残魂突然将断剑插进棋盘，紫电顺着锁链狂涌，“当年你『地人三教，各掌其道』，却把截教万仙逼上绝路！今日咱就要让众生瞧瞧，这道，不是只能下黑白棋！”
话音未落，碧游宫的万仙虚影同时发力，定海珠照亮棋盘死角，玉如意劈开锁链缝隙，就连最不起眼的截教弟子，都在用法宝砸棋盘上的“劫”字。
顾青崖趁机运转洞灭眸，竟看见棋盘深处藏着个抽屉，里面全是未被记载的“第三选择”—— 有渔村娃娃自己刻的灯盏，有火鸦遗族用羽毛写的祈愿，还有长安城糖葫芦大爷画的笑脸。
“原来道也会留后手？”他摸着下巴嘀咕，突然听见通残魂的怒吼：“顾青崖！接住咱的剑！”
断剑突然化作流光，钻进他心口的洞灭眸。顾青崖只觉浑身一震，眼前浮现出截教万仙的记忆 —— 金灵圣母教弟子辩经，赵公明给凡人送财，就连当年被视作“妖邪”的九龙岛四圣，都曾在大旱之年降雨。“有教无类，原来不是口号，”他喃喃自语，“是让每个生灵都能在道之外，点自己的灯。”
紫霄宫的棋盘突然裂开道缝，鸿钧的虚影终于现身，手里拎着个比山还大的算盘：“通，你就算劈开紫霄门，也改不了量劫的轨迹。”
通残魂却笑了，紫袍在裂缝中猎猎作响：“轨迹？咱截教从不管什么轨迹！”他抬手招来碧游宫的万仙虚影，每个虚影手中都有盏心灯，“当年你在紫霄宫分宝，独独漏了这盏灯 —— 它不在道棋盘上，只在众生手心里。”
顾青崖看着万仙虚影手中的灯火，突然明白，通教主拼了残魂也要破紫霄门，不是为了复仇，而是要让三界看见：除了鸿钧的道剧本，除了青铜律的因果牢笼，还有第三种可能 —— 众生自己掌灯，自己写命。
“青崖哥哥，接着！”红孩儿的虚影突然从盘古心飞来，扔来半片烧焦的风火轮，“用这玩意儿砸鸿钧的算盘，比砸核桃还爽！”
通残魂的断剑终于劈开紫霄门，碧游宫的万仙虚影如潮水般涌进三十三，定海珠的光芒照亮了紫霄宫的匾额，上面的“道至高”四个篆字，在灯火中渐渐剥落，露出底下的“众生自明”。
这一晚，三界众生都听见了截教的怒吼，都看见了碧游宫的灯火。
—— 当通剑劈开紫霄门的刹那，当万仙虚影举起心灯的瞬间，那个被道禁锢的棋盘，终于出现邻一道裂缝，一道让每个生灵都能看见希望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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