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黄鱼三十五元，我都收了。”
王川给出了最后的底线。
“好了好了，算我倒霉，350块，赶紧拿钱吧！”
中年男人既没有玩过枪，更没有做过买。
架不住王川的死硬态度，同意按照每根三十五元的价格，将十根金子全部卖给王川。
王川掏出一沓钱，取出三十五张大团递给中年男人。
又对另外的九根金条进行检查。
另一边。
中年男人仔细检查王川给自己的钱。
“大哥放心好了，金子和现大洋会有假的，这些大团结可没人敢造假，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检查完剩下九根金条都是真的，王川便要告辞离开。
“等一下。”
中年男人突然拦住王川，欲言又止道：“爷们，看样子你是个不差钱的主，还想不想再要点黄金？”
“怎么。”
王川不置可否。
“实话跟你吧，我爹是地主，我们家黑得油光透亮，没法子将这些黄金拿到银行变卖。而且我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跑到黑市卖金子，是想要买一个临时工的工作，正经的铁饭碗我是不惦记了，像我这种人能干上临时工，就算是老爷开眼了。”
“我家是地主，亲朋好友也有不少人是地主，每个人多多少少，都藏零傍身的硬通货，谁能想到黄金到了现如今，竟然这么不值钱。”
顺利卖掉手里的十根金条，中年男人对王川的最后一点戒心也跟着消失，打开话匣子开始抱怨出身和世道。
像他们这样的地主，始终有着狡兔三窟的传统，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每当察觉世道不对，就会将财产分成多份，藏匿在不同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进入七十年代，黄金这种在历朝历代，都能变成巨额财富的东西，身价一落千丈。
还不如粮票，肉票值钱。
“这么来，你的兄弟朋友，亲戚故交，手里都有一定数量的金子了？”
“有有有，数量还不少呢。”
中年男人悄悄摸摸道：“你要是想要的话，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吹牛，千八百斤弄不到，几十斤还是没啥问题的。”
“这样，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我下次进城的时候，咱们仔细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王川对于中年男人口里的几十斤黄金十分感兴趣。
不过现在还不是大量收购的时候。
不是拿不出足够多的钱。
而是无法长期往返市区。
除非，周文明愿意妥协。
答应和王川进行交易介绍信交易。
这件事办成之前，王川的活动范围最大能到县里。
“把你身上的笔借给我，我给你留我家的地址，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可一定来找我。”
拿过王川的钢笔，中年男人掏出报纸撕下一半，写下了家的地址和名字。
收好东西，王川和中年男人告辞。
“你还真买了。”
看到王川手里的木头匣子，老孙不用猜也知道。
王川这么久回来，肯定是和人家买黄金去了。
王川淡笑道：“孙哥，麻烦你陪我这么久，先回去休息吧，到时候在旅社门口会面，我把我们大队现在的一把手介绍给你，合计合计买粮食的事情。”
见王川岔开话题，老孙也没有再往下问。
买金子花的是王川自己的钱。
人家不想，老王也不会不识趣地刨根问底。
睡了几个消息，王川被张铁山从床上叫醒。
看到已经是早上七点，王川伸了个懒腰，道：“张大叔，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你们过去送礼，我能不能一个人在城里溜达溜达？”
张大勇趁机开始提条件。
“兔崽子，你是不是皮子痒了！老子昨晚上告诉你的话，全都忘到脑后了啊！”
张大勇不还好。
张铁山拿起马鞭就要打。
王川赶忙拦住张铁山，打着圆场道：“大勇，这次咱们来城里是办正经事的，你要是实在想逛，办完事情，有了空余时间，我带你到城里溜达溜达，你想怎么逛都校”
王川和张铁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轻轻松松地将张大通拿捏在手里。
不一会，三人拿上东西步行前往负责分配农家肥的单位。
等到三人从单位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的事情。
负责农家肥分配的单位，内部有十多个办公室。
每间办公室，三个人都要走一遍。
人家可以不搭理你，但是你不能不去。
有的时候，态度比送的东西更重要。
找了一家国营饭店，三人随便吃点东西。
王川这才起昨晚上，老孙打算卖粮食的事情。
得知老孙手里有几十种粮食，每种粮食最少也有五六百斤，张铁山激动得双眼冒光。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面前的饭菜，拉着王川就要回旅社。
农民老大哥不爱别的，就爱粮食。
不管是大豆，黑豆，还是高粱苞米。
统统都是农民的命。
到了黑，老孙准时出现在旅社门口。
王川将人带到房间做了简单介绍。
紧接着，老孙又一次掏出本子。
“爹，多买点黄豆吧！”
张大勇激动地道：“咱们家已经好久没吃豆腐了，卧槽，你连葵花籽都敢卖！”
“葵花籽这种东西能够榨油，不是不让卖吗？”
老孙淡笑道：“上头不让卖的东西多了，按照规矩办事，你们几位何必大老远地跑到城里送礼呢？”
“老同志，咱们痛快点，你们到底要买多少粮食？尽快给我个数目，我也好安排人给你们准备。”
“川，你打算买什么。”
张铁山看向王川。
“我打算卖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面，再买点黄豆，苞米，五十斤能榨油的葵花籽。”
王川道。
这些东西通通都是好玩意。
特别是黄豆。
不但能点豆腐，还能榨油。
想了想，张铁山买了十几种粮食。
大队干部也是干部，千万别拿他们这样的干部不当干粮。
来钱门道不比公社干部少多少。
纵然张铁山不像曹三炮那样，唯利是图。
来钱的方式也有不少。
区区两三百，对他来不算啥事。
经历了灾荒年月。
只要有机会，张铁山就会往家里划搂粮食。
地窖储存的粮食，起码有几百斤。
一句话，再多也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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