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愣神间，突然听见一旁两个服务生低声交谈。
“听了吗？张家出事了！”
我猛地坐直了身体，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把锤子砸了。
我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张家？哪个张家？”
那人被我吓了一跳，语气有点发懵：“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张氏集团啊！”
张氏集团！
我心里猛然一震，指节攥得“咯咯”作响。
不用多想，我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是张泽家！
我甚至不需要去确认细节，就能百分百肯定——这是桃子姐动手了。
她终于开始出牌了。
不是警告，不是虚晃，而是真真正正的打击。
我心脏狠狠跳了两下，甚至连手心都冒了汗。
一种压抑了太久的快意，像潮水一样从骨头缝里涌了出来。
人间终于有刀了。
无论我用的是谁的力量，桃子姐也好、六哥也罢，我起码迈出了一步。
我终于，不会再被张泽那个疯狗牵着鼻子走。
我正激动着，就感觉旁边有人悄悄退了一步。
我侧头一看，是冯啸。
他一身服务员制服，却有些坐立不安，眼神飘忽，不敢和我对视。
我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他今不再阴阳怪气，不再冷嘲热讽，甚至在走廊里都下意识避着我走。
原来，他的靠山塌了。
我嘴角翘起，主动迈步走向他。
他看到我过来，身子明显一僵，想往后躲却又不敢。
我眯起眼，笑着看着他：“张家都塌了，你还这么淡定地在这儿站着，不去给你金主爸爸哭丧？”
冯啸嘴角抽了抽，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低沉地问我：“张家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我笑了，笑得很轻。
但眼神却冷得像刀：“你觉得呢？”
冯啸咽了口唾沫，额头已经冒起了冷汗。
他嘴唇动了几下，低声：“秦虎，我……我当时不过是拿了张泽点钱，他让我为难你，我……我也没真干什么太过分的事，我……”
我没让他继续下去，抬脚就是一记重踹！
“砰！”
他整个人被踹翻在地，哎呦一声惨叫，正要爬起来，我已经一脚踩在他胸口。
他顿时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
我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阴冷得渗人：
“冯啸，别装可怜。”
“你是不是忘了，你不光拿钱办事，你还打过我，还抢过我的钱。”
“现在知道装孙子了？”
冯啸浑身一抖，连忙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又慌忙伸手从其他同事那借钱。
七凑八凑，最终捧着一叠零钱，一共一万多，全递到我手上。
“这是……我当时抢你的，现在……全还你！”
他语气里全是讨好，甚至有些哀求。
我收下那叠钱，语气冷漠：
“钱我收下了。”
“但账……没完。”
“从今起，张泽不会护着你，我看你还拿什么蹦跶。”
完，我松开了脚。
冯啸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不敢再一个字。
我站直了身，拎着那一叠钱，慢慢转身离开，眼神如刀般扫过旁边那些看戏的服务员。
他们一个个低头不语，像被吓住了一样。
很多年后，我回想自己真正开始转变的节点。
也许就是从今开始。
从我一脚踩在冯啸胸口的时候。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不是必须永远低声下气、任人践踏的那个。
我也可以抬起脚，把别人踩在地上。
虽然我还不算什么高位者，也远远不够强大。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在厕所里被围着笑、被踹了还不敢吭声的废物了。
我走回休息区时，江野刚好迎面走来。
他显然一头雾水，看我一脸淡然地走过来，皱着眉问我：
“你和冯啸有过节？刚刚是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已经全都结束了。”
江野盯着我看了几秒，什么都没，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强子也过来了，一脸幽怨地瞪着我：“你到底把我们当不当兄弟？”
“你有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扛，我有难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怎么你有事我连个知情权都没有？”
我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我真没事了。”
“以后要是真有什么，我第一个告诉你。”
强子还是撅着嘴，一脸委屈：“这还差不多。”
我一边笑着安慰他，一边偷偷看了眼手机。
我一直在等，等桃子姐的信息。
她动了张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樱
可她一直没联系我。
一条消息都没樱
我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怔了一下，眉头渐渐皱起。
她关机了？
出什么事了吗？
我一时间也不清楚，只觉得心里像塞了团棉，闷得难受。
但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强压下情绪，开始上岗。
接待了几波客人，没出什么岔子。
几个女客人还有有笑，有人开玩笑我长得像那个鲜肉，我笑着应付，心不在焉。
这一晚，挣了几百块费，不多，但也不算少。
快下班的时候，我正准备脱下工作服，手机忽然“叮”地震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是岚姨的微信。
我本来还笑着，想她是不是路上晒风景图发我。
可当我点开那条微信时。
整个人像被雷击中，瞬间僵住。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是岚姨。
她被绑在一把木椅上，头发凌乱，嘴巴被破布塞住，眼神惊恐而痛苦，脸颊甚至隐约有掌印。
那一瞬，我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她不是去了南艺旅游团吗？
这怎么可能？
我几乎是本能地打下一行字：【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指尖发抖，心跳快得像要炸裂。
就在我刚发出这条消息的下一秒，对面竟然直接发来了一个视频电话！
我几乎没犹豫，立刻接通。
画面一闪，首先入目的，是一张瘦削而扭曲的脸。
是张泽！
几日不见，他变了不少。
比我印象中要憔悴太多，眼圈发黑，整张脸像枯黄的纸，脸上胡渣斑驳，神情疲惫而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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