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真是何胖子。
他在前面跑着，我俩跟在后面追。
一路回到营地，也是一片混乱，就见王顺挥舞着短枪大声指挥，安排崽子们赶紧布置防线。
见我们回来了，他迎上来问：“刀兄弟，咋回事啊？”
“别提了，想一块了，许文山也安排了人来摸营。”
“他大爷的，这兔崽子心真黑，我刚来，就要动手。”
我摆摆手：“没事，暂时是打回去了。”
王顺瞅了瞅何胖子，笑着问：“你咋跟着刀一起回来的？”
“大当家，我去了之后，许文山不让我走，非要留下来吃饭。我看他那眼神儿就不对，留下肯定死路一条。”
“那你咋回来的？”
“火车我都跳过一次，爬犁还不敢吗？”
王顺点点头：“我就嘛，这样的事儿，还得你干。”
我们一路回了帐篷，先弄点水洗洗脸，喝口水缓一缓。
等了一会儿，就听石黑子骂骂咧咧走了进来，他脑袋上缠着绷带，眼睛和嘴角都肿了，看来也挺惨。
我赶紧招呼着：“来来来，老石快坐。”
“真他娘的倒霉，迎面遇上他们，我还琢磨着是你们绕过来了呢！”
“我们也是没想到，就这么走一起去了。”
石黑子用手轻轻摸了摸肿起来的眼睛，叹气：“人都看不清，就这么乱打，你们瞅瞅，我这眼睛，我这脑袋，都是自己人打得。这群兔崽子，吓迷糊了，见人就打。”
王顺把酒壶递给石黑子，点头：“你们看，幸好咱们也动手了，不然的话，等他们摸过来，命可就没了。许文山，不讲信用，不讲规矩。”
“六哥，我觉得今晚上打了个平手，他们损失也挺大。”
“咱们损失也大，出去三百人，没回来多少。”
我从石黑子手里拿过水壶，也喝了一口：“那咱们接下来咋办？”
王顺抱着头思索片刻，朝着外面大喊：“何胖子！”
“来了，来了！”
何胖子赶紧钻了进来，笑着冲我们点头。
“何胖子，你是从寨门那边儿跑过来的？”
“对，我好不容易服他们，放我回来，刚出寨门，就听到枪声。我看爬犁上那俩人眼神变了，赶紧跳——”
“我问你，跑过他们那群帐篷的时候，里面啥情况？”
何胖子一听，赶紧凑上来：“差点儿忘记了，空的！火盆都点着，但是没啥人，要不然我咋能这么全乎跑回来。”
王顺冲我点点头：“刀兄弟，陷阱。”
“对。”
“我觉得，他们现在也乱着呢，许文山心里也慌。不如趁这个机会，再出其不意，把前面的营地抢下来，这样就把许文山的队伍堵在了前寨里面。”
我赶紧摇摇头：“不合适吧？兄弟们刚回来，都吓得够呛。另外，咱们也不知道，现在前面的营地到底什么情况。”
“你忘了？我手里还有两百个洪家沟的崽子呢，前面是他们自己家，不该拼了命抢回来吗？”
“对面就算再慌乱，也会有些防备，这么冲过去，损失可能会不。”
王顺站起来，摇头：“这些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你的人，死完了也不亏本儿，心疼啥？”
他这话一，我只能同意。
又聊了一会儿，王顺带着我们几人出了帐篷，走到营地的后方，那里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一大群人。
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见我们来了，都站直了身子。
王顺上前：“兄弟们，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咱们派出去的队伍，和许文山干了一仗。许文山是谁，你们都知道吧？现在，他正在打你们的洪家沟，已经打进了前寨！”
他拍着我的肩膀，继续大喊：“这是刀兄弟，你们应该还记得吧？他冒死从洪家沟逃出来，就是带咱们回来救饶！”
我赶紧朝着大家挥了挥手。
“咱们要救谁啊？要救你们的家人，爹娘、媳妇和孩子！刚才，刀兄弟亲自带着突击队，打退了许文山的偷袭！”
王顺的这番话，效果很好，我明显看到面前的这些人，已经满脸怒火。
“各位兄弟，刚才我已经折损了三百号人，打退了许文山的主力。下面，要靠你们了，冲过去，打下他们的营地，把许文山逼到绝路！”
洪家沟的这些崽子中，有几个领头的，他们站出来，回身大喊：“打回去，干死许文山！”
众人一听，都跟着欢呼起来。
王顺指了指前面：“兄弟们，我已经准备好了爬犁，兵贵神速，趁他们还没缓过来，冲上去干死他们！”
这些人一听，拎着枪，呼啦一下全往前面跑了。
我赶紧问王顺：“要不要我跟着？”
他赶紧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别急，等那边打得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过去。”
罢，他搂住我的肩膀，往帐篷的方向去了。
我伸头往前面一看，火光的映照下，一辆辆大爬犁坐满了人，从前面飞奔而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郑
何胖子追上来问：“大当家，我干啥？”
“你不是刚从那边跑过来？熟悉路，一会儿配合老石，带着队伍跟上去！”
“我也上？”
王顺停下脚步，回头问：“你不上，我上？”
何胖子赶紧点头，跟着石黑子走了。
回到帐篷里，王顺招呼我们坐下，笑着：“刀兄弟，刚才你的，乔金娘也知道老三在哪里？”
“对，知道。”
“那这样的话，洪瘸子就没啥用了。”
我刚才已经把洪家沟的情况，大致告诉了王顺，他这么一，我点零头。
“乔金娘这个女人，我听以前是窑姐，也是有些手段的。不过呢，她这样的人，其实更贪钱，谈合作方便一些。”
刚完，何胖子在帐篷外：“大当家，咱们的人冲上去了，对面开始放枪了。”
“好，有新情况随时告诉我。”
王顺站起身，从旁边扒拉出一个牛皮酒囊，递到了我手里，让我尝尝。
我喝了两口，和王顺唠几句，又听到何胖子的声音：“大当家，探子回来，冲到许文山营地门口了，咱们啥时候上？”
“让骑兵队先上，绕到两边儿先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手！”
我一听，赶紧低声：“王顺兄弟，要是现在不动手，那两百人损失就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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