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苏浩又想起那个背着挎包的男孩。
“雯雯，你觉得他真的能考上东南艺校吗？”
袁雯雯一边吃饭一边回道：“如果真的有梦想的话就能考上。”
“可是他上次高考离分数线还差一百分呢。一年时间想提高一百分可不容易。更何况他复读的一年大半时间估计都在写那个剧本。”
袁雯雯放下筷子玩味地打量着苏浩：“你刚开始不是这样的。”
“呃……什么意思？”
“我你也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看到那个男孩靠近你的第一反应是保护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苏浩：“要是他真的是个才编剧因为咱们的缘故白白蹉跎了好多年，出名以后写个回忆录啥的批判咱们多尴尬。起来你真的不好奇他的剧本写得怎么样嘛？”
见自己的问题苏浩打哈哈敷衍过去，袁雯雯也没有刨根问底。
袁雯雯：“如果他因为自身原因无法考上东南艺校那他理应经历更多坎坷才能走上编剧之路。”
苏浩叹了口气，了自己的想法：“咱们的孩子如果想当一个编剧的话他（她）会有无数的机会。这个男孩既然找到咱们……”
“你这是父爱泛滥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母爱泛滥吗？你之前跟男孩的那些话。在我的记忆里你跟陌生人可没有那么多话。”
袁雯雯白了苏浩一眼，回道：“东南艺校目前的编剧专业采取两种录取方式。直接高考报考是一种。但如果有作品得到了专业老师的认可，也可以破格或者降分录取。”
苏浩会心一笑。
“知道了。回头我跟疯子打个招呼让他关注一下这个学生。希望他写的剧本不会太烂。”
几之后，疯子找到了苏浩。
“你的那个学生我联系上了，他写的剧本我也看过了。”
“然后呢？”
疯子摇了摇头。
苏浩了然。
“既然他的剧本水平不够我也不会让你昧着良心推荐他。疯子你就当没看过就行了。不用放在心里。我跟那个男孩也只是一面之缘。”
“不不不。”疯子摆摆手，示意苏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摇头的意思不是他的剧本不好。恰恰相反，他写的那个剧本我从头看到尾。还挺有意思的。”
这下苏浩就不明白了。
听疯子这话也不像是恭维啊。
他恭维一个高考失利的高三复读生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疯子你能直接把话明白吗？”
“嗯嗯，苏老师，是这样的。这孩子的剧本除了文笔稚嫩之外其实挺好的。甚至可以是非常有赋的那一种。但是我不觉得他应该报考东南艺校编剧专业。”
苏浩玩味地打量着疯子，问道：“你该不会觉得东南艺校师资力量太差，配不上这个学生吧？”
疯子哭笑不得。
他自己就是东南艺校编剧专业的老师，这么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嘛。
“我就不绕弯子了。读编剧专业接受系统的教育对这个孩子来是残害他的赋。”怕苏浩不理解，疯子补充道：“他的作品风格跟学院派完全是两个极端。”
苏浩点点头。
当了这些年制片人，他对不同类型风格的电影还是有些了解。
他试探着问道：“cult风格？”
疯子摇摇头，回道：“无厘头。”
苏浩恶寒。
那个看上去还算乖巧的男孩写的剧本居然是无厘头风格？
要不是知道疯子没理由骗他的话苏浩还真的很难相信。
“那你的建议呢？”
“反正我是强烈不建议他上编剧专业。不管我再怎么迁就、包容他的个人风格，但是学校就是学校，教学始终教的是主流的东西。如果他真的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编剧，最好报考一个完全跟编剧不相关的专业。”
虽然疯子最后一句话看似矛盾，但是苏浩已经完全理解了。
“谢谢你的建议。”
“没事。我现在的身份除了是个编剧之外还是名老师。我当然希望每个有赋的编剧都能得到最好的发展。”
苏浩回来之后一脸神秘的冲袁雯雯道：“你绝对不会想到那个男孩写的剧本是什么风格。”
袁雯雯：“只要不是心理惊悚就好。那个年纪的孝写出心理惊悚剧本就该看心理医生了。”
“完全相反。再猜一下。”
“无厘头喜剧？”
“……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没错，就是无厘头喜剧！”苏浩：“疯子的意思是他挺有赋的。但是不建议他读编剧专业。原因大概你也能猜到。”
袁雯雯点点头：“编剧专业的人数还没多到可以开一个无厘头喜剧班的程度。让他读编剧专业完全糟蹋了他的赋。”
“但问题是他如果读普通高等院校的话有多大概率在四年以后还能怀着满腔热情投身电影行业？”
“听起来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嗯。”苏浩回道：“我打听了一下，道具专业的学生年年都招不齐。那边的老师了解情况之后愿意降分录取他。你真的不打算看一下他写的剧本吗？疯子评价挺高的。”
袁雯雯：“我言出必校除非他考上东南艺校，否则我不会看的。”
苏浩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无厘头喜剧有赋的编剧还蛮少的。”
袁雯雯摇摇头。
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我有原则。他考不上东南艺校我不会看他的剧本。”
苏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路过的工作人员都以为他们的老板疯了。
袁雯雯嘴角抽了抽，问道：“你笑什么？”
“没。”苏浩解释道：“你知不知道。你纠结的样子就像那些又想知道孩子性别可是又一定要把悬念留到最后的准妈妈。”
“行了行了，我承认听你这么一我确实有点想看了行吧。但是我不能做这么没原则的事情。所以能不能拜托你这个专业的制片人去看一下那个剧本，回头告诉我有没有投资拍摄的价值。”
“我就不！”苏浩特别欠地道：“那个剧本我已经买来了。你用手机登录公司的版权库就能看到。你要是忍不住偷偷看的话事后擦掉访问记录没人会知道的。”
袁雯雯恶狠狠地瞪着苏浩：
这家伙居然诱惑她放弃她最看重的个人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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