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衣铺子出来后，色已近傍晚，但街上的热闹丝毫未减。
周初然看着满满的储物戒，兴奋得停不下来，看到什么都想再摸一下。
于是，三人又在街上东逛西逛。
吃摊、首饰摊、灵植铺子……几乎每隔十步就能听到她“哇”的一声惊叹。
直到萧雅提醒色不早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往城外走。
出城门时，灵力屏障轻微一震，封锁灵力的禁制瞬间解除。那熟悉的灵气流动感再次回到身边，让人不自觉松了口气。
色彻底黑了下来。
等回到驻扎地时，夜风已经带上了几分清凉。
此时，队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归来，有的正围着篝火聊，有的在分发战利品，脸上多是掩不住的笑容。
毕竟这明华城，实在太适合采购放松了。
萧宁在外围巡视一圈，又点了一次人数。
“全员到齐。”
他低声了一句，语气松了些。
“大家早点休息，明早再集合。”
他完，便也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调息。
气氛逐渐安静下来，除了火堆噼啪的声音，营地四周只剩下虫鸣风动。
但就在驻扎地外围，一片稀疏林影的掩映下，有几道身影悄然潜伏，目光如蛇，死死盯着营地中某个方向。
“霍少爷，你的是那个娃娃？”
话的是个瘦高男子，目光闪烁，声音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兴奋。
霍宇眯着眼，咬着一根灵竹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就是她。”
“白在城里灵力受限，看不清楚，现在禁制解了，我一探就知道——那娃娃的灵力纯净得过分，简直像是特意洗过髓的炉鼎胚子！”
他眼神里掠过一抹病态的贪婪：
“这样的苗子，拿去炼丹太浪费了。”
“还是给爷生孩子，最合适。”
“乖乖绑来，爷养着她，过几年就是我霍家的传宗之宝，懂？”
他舔了舔牙，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的恶心得意。
“只要抓得干净，事后就是秘境里失踪了……谁找得到？”
林中微风吹过，树影斑驳，几个身影随风晃动，如同毒蛇出洞前悄然逼近的气息。
……
夜色沉沉，虫鸣渐稀。
驻扎地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零星几堆余烬，照不亮四周弥漫的薄雾。
帐篷中，周初然蜷在柔软的二傻怀里，的一团。
本该是最安心的睡眠。
然而——
不知何时，姑娘的眉头慢慢皱起，睫毛颤抖，身子也跟着微微抽动。
梦境里，是血红色的。
大地龟裂，黑色的缝隙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周初然孤零零地站在一片废墟上，风里夹杂着焦土与血腥气，无数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从地裂中探出手，朝她伸来，口中似乎在呼喊着什么，却听不清，只有一片模糊刺耳的呢喃。
那种压抑、冰冷、绝望，像潮水一样，一波波涌向她，将她淹没。
“唔……不要……”
姑娘低声呓语，额头渗出冷汗，突然猛地惊醒，猛地坐起。
“呼——呼——”
她大口喘着气，眼神一片迷茫，胸膛急剧起伏。
“然然？怎么了？”
旁边，浅眠的萧雅立刻醒来，掀开毯子，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做噩梦了……”
周初然声地，声音软软的，带着刚醒来的沙哑，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
萧雅一怔，眉心微蹙。
这孩子，自打离开落霜城以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了。
以前的周初然，总是真无忧，笑得像颗太阳。
可现在，这颗太阳似乎也会因为外面的世界而感到害怕了。
萧雅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让她重新躺下，轻拍着哄睡。
看着然然终于睡熟，呼吸均匀，脸贴着煤球软绵绵的肚皮，眉头也不再紧皱，萧雅轻轻掖好被角，确认她安稳后，这才悄悄起身，披上外袍，走出了帐篷。
夜风微凉，火光跳动。
她穿过几处还未熄火的营地，来到外头巡逻的方向，很快找到了正在整理武器的萧宁。
“哥。”
萧雅低声唤了一声。
萧宁回头，见她神色凝重，收起手中的灵刃，蹙眉问道：
“出什么事了？”
萧雅看了他一眼，语气压得很低：“然然又做噩梦了。”
萧宁神情一凛，眉头不自觉皱紧。
“她梦到什么了？”
“她没得很清楚，只是红的，大地裂开了，还有很多人影在叫她……”
萧雅声音越越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刚醒的时候很怕，抱着我好久才睡着。”
萧宁听完，脸色也沉了几分，当即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阮白。
“然然又做噩梦了。”
他声音低沉，眉头紧锁。
阮白闻言只微微抬了抬眼，语气平静：
“没事，给她吃点安魂丸。”
萧宁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提议：
“要不……让她先回去吧？等秘境结束再接回来。”
阮白摇头，神色坚定：
“不用。”
她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然然要学会面对自己的梦。”
“这是成长的一部分，也是命阅一部分。”
听到这话，萧宁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只默默记下了该准备的安魂丸剂量，心底却多了几分隐隐的担忧。
阳光渐渐爬上际。
周初然翻了个身，煤球趴在她肚子上，安安静静地打着呼噜，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温暖又脆弱的画。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
在远处的山巅，淡淡的黑雾正悄悄弥漫，朝着秘境的方向缓缓聚拢。
命阅风，已经开始吹动。
而就在这时——
一只毛发蓬松、尾巴高扬的奶猫，踩着金色晨光，无声无息地从林间走了出来。
没人注意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没人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它步伐从容，神情淡漠，眼中墨绿色的瞳仁倒映着朝阳，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冷意。
爪子落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声响，像是连影子都藏好了。
它轻巧地跃上一块岩石，朝着营地的方向安静地坐下，尾巴一圈圈地卷起，耳朵却微微动了动。
那双眼睛，在看似慵懒的外表下，透出了一种完全不属于凡兽的清明与审视。
然后，缓缓地，低低地——
“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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