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鸿蒙履浪
青金色水波托起赤霄身躯,掌心柱核心流溢创世清辉。涌动潮汐折射出十二色古神本源,海面颤动间却映出烽火狼烟——断裂的图腾柱倾倒于焦土,羽翼残骸在岩浆中沉浮。雾气中浮动的末日景象惊得朱厌炸起翎羽。
巡使俯冲掠过海面。白昼左翼抖落的光尘凝聚为三十六面命格骰子,棱面战场旌旗与古妖图腾交替闪现。朱厌衔住赤红骰尾甩向冰棺,水晶棺椁在流光冲刷里透如蝉翼。细微裂响伴着光芒蔓延。
赤发少年踏浪前校每步落下便有青莲自浪尖绽开,裹在花瓣中的法则锁链缠绕其踝,牵扯着鸿蒙初海极深处沉睡的无名巨物。前方离水面寸许位置悬着星海棋盘,经纬线交连处皆凝结紫髓结晶。
冰棺内青丝如藻拂动。随骰子嵌入棺盖星位,水面倒映的末路废墟骤然破碎。姜清雪苍白指尖压在浮现棋格的半透棺壁,发梢结霜花纹路延伸处,鸿蒙海翻涌出凤凰泣血的幻象。
少年将核心投入震荡最烈的水域。海涡吞噬核心刹那,无数光尘自浪中跃起!须臾间结成十二道顶立地的巨柱轮廓,柱身光影变幻如万象更迭。
第二节·往生重劫
黑衣身影踏在倒悬的图腾柱上。灭世戟贯穿柱顶咒轮,柱底骤然伸展吞噬鸿蒙水汽的枯焦根须。当戟尖挑起阴阳双鱼印纹,图腾柱忽如活蟒缠住朱厌昼夜双翼!
赤霄纵身跃入法则漩危右掌贴上柱身瞬间,焦痕顺脉络爬满玉骨。十二根柱虚影已成实体,柱面浮凸起不同形态的清曜印记:头戴雷冠执剑者睥睨四野,肩栖朱雀舞绫者结印苍穹,青鳞覆面御蛟者弄潮碧涛。每根刻纹柱都撑起数丈霞光。
朱厌振翼掀开缠柱的枯根。右翼霜羽擦着黑衣衣袂扫落,浸夜墨翎点在水面泛起琉璃涟漪。青年与影者同时引诀——柱核心在漩涡深处炸开清辉,洪流裹着青金符文直冲际!
古神残像在光瀑中坍缩重组。手持玉秤者跪拜柱底,口衔犀角者鳞甲寸裂。黑衣持戟者纵身跃入沸海深处。原先生根处升起通体缠绕紫电的图腾巨柱取代了影者真身。
柱阵形成的金光结界开始上升。赤霄踏于中央主柱顶端,未料鬓发星簪忽如银蛇窜起!簪尾穿透掌心直贯心脉,鲜血滴落处浮现青墨交织的棋盘纹络。
第三节·巡证道
朱厌清啸震碎贯胸星簪。碎玉化为靛青粉末融入水面棋盘,鸿蒙海瞬间凝作莹蓝玄冰。少年被簪力拽下柱顶,跪落处冰面迸开蛛网裂痕,裂纹中游出银河般的光流滋养负伤心脉。
黑衣所化的图腾柱剧烈摇晃。百丈紫电如龙蹿向穹苍撕裂原初的地胎膜!胎膜破口泻下混沌洪流,浪涌中湮灭与创生的符文不断击撞。朱厌展翼护主,昼夜神羽伸展如遮伞盖。
离火真灵虚影自南方柱腾空。口衔的南明离火珠旋转如日,引动其余十一根柱顶端神器呼应。无数藤蔓竟从中央水柱生长出来,缠在少年染血的指尖挽成翠环。
冰棺此刻彻底消隐。玄冰封海之上升起璇玑棋盘,姜清雪盘坐元位拈子如执花。她落下的首子引动沉寂地脉——十个沸腾温泉自柱底喷涌,蒸汽里浮起龙纹金鼎。
紫电光柱蓦然崩裂!黑衣持戟者残念蹈虚而来,戟刃画出裁决死线直指朱厌心舍。少年自骨睁开眼瞳,瞳孔虚影里重峦叠嶂的柱林深处,有双缠着青丝的纤手提起了龙纹鼎耳。
第四节·裂谷挽潮
赤霄眉心血痕灼如赤星。骨目神光映透戟刃死线,混沌洪流竟在朱厌胸前寸许骤然凝滞!少年屈指弹向膝下玄冰,霜屑腾起倒卷如雪龙,缠住灭世戟刹那——柱林深处青丝引鼎者真容豁现:姜清雪素袍荡开温泉水雾,鼎耳龙目正映着赤霄淌血的掌心。
朱厌霜翼泼墨般浸染长空。墨翎点化的琉璃结界裹住混沌裂谷,夜羽扫过处蒸汽凝为亿万冰晶平,左翼白芒刺透洪流直抵胎膜破口。昼夜神羽交叠处,离火真灵衔珠撞向黑衣残影!
龙纹鼎沿溢出松香清露。清露落处枯焦根须焕发新芽,裹住图腾柱绽为千丝万缕的玛瑙榴花。姜清雪踏着青藤自花雨中走来,发尾霜铃轻晃时,素手虚按的少年心口骤然开出翡翠色莲苞。
戟刃在霜笼中寸寸断裂。黑衣残念随碎片坠向深渊,喉间涌动的箴言化作赭红咒鸟,却被朱厌左翼神火焚作青烟。柱林顶端倾泻的混沌霞光里,忽然浮起数千枚哑光棋子。
少年拔起身前玉竹般的新生藤蔓。翠茎在握时瞬间钢化成青玉杖,杖尖轻点鼎腹龙纹的勒痕,冰海忽现绵延九曲的回音长廊。长廊尽头飘来焦尾琴的泛音,震得棋子表面蛛纹密布。
第五节·归墟妙音
元位素影摆袖震弦。琴音推着混沌气流雕出凤首箜篌轮廓,十二柱虚影弦索自行勾连星海棋盘经纬。赤霄掌中青玉杖忽生感应,杖梢延伸碧丝缠上琴轸,将朱厌夜翎墨色导流为律符!
姜清雪五指抹过冰弦。琴声过处枯萎的榴花重新悬于枝头,柱面交战的铭文真灵皆止戈侧耳。离火珠随宫调在穹顶浴火旋舞,金鼎内蒸腾的清露随角音凝作甘霖,浇熄胎膜裂缝窜动的暗雷。
赤霄扯断染血襟带缚住玉杖裂痕。布条浸透处突生玄奥阵图,杖身骤然爆发的青光直贯归墟地脉!琴音地脉交融霎时,柱林根基涌出七十二眼灵泉,泉眼喷涌处显化水灵翩跹起舞。
焦尾古琴腾空倒悬。丝弦绞缠赤朱厌琉璃骨翼,昼夜法则沿琴身灌注冰海。玄冰消融的水面升起环状虹桥,每个桥拱皆悬着抚琴的姜清雪虚影,玉指挑起商调引动星月同辉。
少年踏虹握杖刺向鼎腹。龙纹突睁金瞳刹那,杖尖碧光暴涨如新抽翠竹刺破苍穹。月光虹桥应声碎裂,万千清雪残影汇聚成真,飘落时襟前芙蓉佩倏然炸作雀鸣。
第六节·永昼初刻
雀鸣激波摧折半阙箜篌。焦尾琴弦齐断瞬间,朱厌墨翎冲霄盘成浑圆阵印,白羽铺展作昼幕席卷八荒。十二根柱轰鸣着沉入地脉,泉眼托起赤霄踏浪直上九霄!
青玉杖在云浪顶端碎裂。翠色星点纷扬如雨没入姜清雪眉心,少女凌空盘坐却如踏莲台,袖间抖落的焦木菌丝生长成新琴。她信手拨响的羽音里,云海瞬变长满荧光茸菇的蓬松毯苔。
赤霄自九垂落。指尖触向少女新琴的霜纹弦索时,昼夜双翼乍合如蚌收光。待法器浑成玉卵状悬于蓬松毯苔之上,琴声忽滚雷般炸裂——卵壳裂纹泄出白芒,裹挟新生法则的狂风扫过洪蒙初海万里澄波!
风息处只余少年少女比肩踏浪。茸菇毯苔在足下舒展为靛青绒锦,柱沉落处生出的灵枫林已亭亭如盖。朱厌收翼静伏在浮岛边缘,朱雀虚影正绕岛吟唱远古祀歌。
霜弦震颤着抛出焦尾琴残片。碎片溅落水域长成参建木。树冠枝桠交错为穹顶时,穹隙漏下的光斑凝成灿银字:「巡问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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