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百人!全是步兵!正从西南方向包抄过来!”
“才三百人?”周虎摇了摇头,“太少了。”
昨晚帐内议事,林川最初提出火攻芦苇丛的思路。
众人反复推演,发现单纯将数千兵力诱入芦苇丛并非易事。
步跋军警惕性极高,且熟悉地形,一旦察觉异样便会四散逃窜。
几番商讨下来,众人借着火攻的核心,制定了几套备用方案,眼下执行的便是“围敌打援”之计。
战兵们随身背负的芦苇捆,一来是为了伪装迷惑党项巡逻兵,二来便是为后续火攻储备的。
只要能将党项主力引出城镇,诱至预设战场,便能借芦苇纵火,断其退路。
可眼下,第一批增援只来了三百步跋军,距离目标还差得远。
而他们作为诱敌的关键,第一步,就是吸引敌军的注意。
而第二步,便是把敌饶增援部队牢牢缠住。
眼下已经缠住了一支百人队,本以为对方的下一批增援会多些,没想到才三百人。
“弟兄们!”
周虎高声喊道,“这三百人,不够塞牙缝的!给我把他们牢牢困住!”
“吞了他们!”
“吞了!”
“吞了!”
战兵们齐声呐喊,士气如虹。
两年的征战与训练,早已让他们养成了悍不畏死的作风。
更何况眼下占据地形优势,又有明确的作战目标。
山坳外,三百名步跋军已经气势汹汹地抵达。
他们身着轻便的鞣制皮甲,皮甲上镶嵌着少量兽骨作为防护,手中握着磨得发亮的弯刀和短矛,部分人还背着木弓,远远望去,如同一群野兽。
“抢盐!杀汉人!”
“抢盐!杀汉人!”
步跋军们叽里呱啦地喊着。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接替了先前那支狼狈不堪的党项骑兵,朝着山坳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与骑兵的冲锋不同,步跋军的攻势更加凶悍且灵活,他们纷纷利用丘陵间的土坡、碎石堆和低矮的灌木丛作为掩护,快速朝着山坳逼近。
领头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党项百夫长,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伤疤,眼神凶狠。
他手中挥舞着一柄沉重的弯刀,嘶吼着下令:“左边五十人,从矮岭攀爬,绕到山坳后面!右边五十人,西侧突击上去!剩下的跟我正面冲击!务必拿下这些汉人,抢走盐货!”
“遵命!”
步跋军们齐声应和,立刻分成三股。
正面冲击的步跋军们举起手中的短矛,一部分人持着简陋的木盾,组成一道松散的盾墙,朝着山坳口的手推车防御工事猛冲过来。
两侧的步跋军则手脚并用,借着坡上稀疏的草木,快速向上移动。
“想夹击?没那么容易!”周虎冷笑一声。
矮岭上有五十弟兄,山坳里也有五十,对方果然是新来的。
太自大了!
“守住矮岭,不许一个党项人爬上来!”
“用弓箭压制,敢露头就射!”
“正面的弟兄们,稳住防御,等他们靠近了再动手!”
这些步跋军虽然灵活,但矮岭的坡度不算平缓,且没有太多茂密的植被遮挡。
想要悄无声息地爬上来并不容易。
“嗖嗖嗖!”
东侧,十几支箭矢流星般射向正在攀爬的步跋军。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步跋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惨叫着从坡上滚了下去。
西侧,步跋军们借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掩护,试图强行突破。
一名步跋军兵士瞅准机会,猛地从岩石后窜出,想要跃上坡顶,却被早有准备的战兵一刀劈到胸膛,重重摔落在地。步跋军蜂拥而上,接连被砍翻戳翻。
正面战场上,步跋军的盾墙已经逼近到离手推车防御工事不足三十步的距离。
他们手中的短矛纷纷掷出,密集的矛雨朝着战兵们射来。
“铛铛铛”的声响不绝于耳,短矛要么被手推车的木板挡住,要么被战兵们手中的盾牌格挡开来,虽然有几支短矛侥幸突破,却也没能造成致命伤害。
“一二队,随我上!”
“一二队,随我上!”
周虎一声厉喝,猛地抽出腰间长刀,跃过身前的手推车防御工事,朝着敌阵冲去。
战兵们早已按捺不住,闻言立刻响应。
一个个握紧手中长刀,脚下发力,纷纷纵身跃过手推车。
步跋军们正借着盾墙掩护往前冲,突见汉人士兵突然跃出防御工事,主动发起冲锋,皆是一愣。但他们素来悍勇,反应极快,领头的百夫长立刻嘶吼着下令反击,手中弯刀挥舞,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周虎劈来。
周虎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
面对劈来的弯刀,他甚至没有躲闪,左臂抬起,用肩头的精铁甲片硬扛了这一击。
“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弯刀砍在铁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步跋军百夫长脸上露出惊骇之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虎手中的长刀已如闪电般劈落。刀锋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径直砍在他的脖颈处。
“噗嗤”一声,百夫长的头颅应声落地。
“杀!”
周虎一脚踢开百夫长的尸体,高声呐喊。
身后的战兵们紧随其后,个个如狼似虎。他们身着的精铁甲胄,在步跋军的弯刀面前如同铜墙铁壁,无论是劈砍还是戳刺,都难以造成实质性伤害。
一名步跋军兵士挥刀朝着一名战兵的胸口砍去。
战兵无所畏惧,迎着弯刀上前,根本就是以刀拼刀的打法。
没等那步跋军兵士回刀格挡,战兵手中的长刀已经迅猛刺出,直透他的咽喉。
手腕一拧,长刀抽出。
那步跋军兵士捂着喉咙倒地。
“杀啊——”
两名步跋军一左一右,弯刀同时劈向战兵的头颅和腰间。
战兵脚下一错,左边一人挥刀隔开,右边猛冲一步,两榷锋势如破竹,直接劈开一名敌军的轻便皮甲。战兵手腕发力,又是一刀砍向另一名敌军,那步跋军见状,口中大喊着,被战兵回身一脚踹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
战兵上前一步,长刀劈落,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战兵们摧枯拉朽。
他们根本不畏惧步跋军的反击,凭借着坚硬的甲胄硬抗伤害,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突刺,都精准而狠辣,招招致命。步跋军们原本的悍勇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渐渐变成了恐惧。
他们引以为傲的弯刀,在汉人士兵的铁甲面前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而对方的长刀却能轻易撕开他们的防御。
一个个同伴倒下,有的党项兵士也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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