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安抚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当时余秋月哭了一阵后，便止住了哭声，悄然走了。
又过了一会，等杨晓英醒来时，她丈夫已经买药回来，一切都结束了。
因为怕余秋月会回来，我们又守了一会，见杨晓英基本上退烧了，便告辞离开了。
在返程的路上，杨警官告诉我们，其实余秋月死后，她妈妈因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些年都一直魔魔怔怔，逢人就自己女儿没死，儿子也没死。
甚至，老人家一直不肯去火葬场看女儿和儿子的骨灰海
或许在她心里，只要她不去，这件事就可以当成没发生过。
我们很快路过亚麻厂，杨警官，自从二十年的爆炸事件后，厂里的效益就一落千丈。
有人，会在夜晚的时间看见死去的工人还在厂里徘徊。
因为他们死的太突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时至今日，这个曾经被称为亚洲第一世界第二大的亚麻纺织厂的地方，现在已经停产了。
更准确的，其实是破产了，厂子欠了十多亿，发不出工资，工人都已遣散回家。
还有消息，亚麻厂已经卖掉了，不久的将来，这里就要拆迁，建成一片高端居住社区。
所有的辉煌都已落幕，当年的那场灾难，也已经成为每个哈尔滨人都不愿谈起的往事。
我开着车，行驶在大街上，望着亚麻厂所在的地方，黑压压一片，毫无光亮。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几年后，在这个充斥着各种离奇鬼故事的地方，将会建成一个大名鼎鼎的高档区，当然也是传闻不断的区。
这个区就是：四季上东。
后来有人，四季上东的名字倒过来，就是东上祭祀，是为了祭祀死在这里的那些冤魂。
也有人，这个区的楼顶建造的就像香炉，每到夜晚就会亮起灯，像是上香，又像是引魂灯。
闹鬼的传闻更是层出不穷。
可是，这依然阻挡不住，未来这个区成为哈尔滨房价的花板之一。
重点校学区房，省医院，中医院，毗邻商圈……
在市场经济的价值优势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让步。
起来，哈尔滨有几个比较出名的楼盘，被称为四大鬼楼。
四季上东算是第一个，然后是长安城，紫禁城，还有麒麟华府。
四季上东是亚麻厂大爆炸旧址，长安城过去是乱葬岗，紫禁城是砍犯饶菜市口，麒麟华府……据区里有一整栋楼都是空的，里面住着阿飘。
还有一个传言，是四季上东配电室的旁边一个屋子，里面供了很多佛像和符咒，还经常半夜听见有女人哭。
传闻如此，真假不去评论，多了也不，否则人家区业主要来找我。
毕竟做人要有底线，写故事也要樱
但后来一个人跟我，她家孩子只要一去长安城就会莫名其妙的哭，这应该是真的。
杨警官拿出钱，要感谢我们，马叔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收。
他虽然贪财，却也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刚才是杨警官服了余秋月，咋好意思收人家钱？
我算了吧，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杨警官也够意思，你们以后有啥事，尽管找我。
我和马叔回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
我们俩都无心睡眠，于是泡了一壶茶，对坐喝茶，抽烟聊。
今这件事，其实挺意外的，如果不是杨警官那番话，我估计还要有点波折，最起码余秋月不会那么快退走。
所以，善与恶的转变，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聊了一会，我又问了马叔一个问题，一个让我纳闷很久的问题。
我：“马叔，跟你混了这么长时间，鬼也见了不少，咋感觉一点都不刺激呢？”
马叔一瞪眼：“这特么还不刺激？今晚上要不是咱们人多，都弄不住那个余秋月。”
我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这跟我想象的抓鬼有点不一样，你刚才那道五雷符，也没有雷啊。”
马叔：“那你是电影看多了吧？还想真打雷？来来来，今我就让你开开眼，以后别我不教你真本事！”
我一听来了精神，他这是要给我来点真格的啊。
马叔取了纸笔，刷刷刷画了一张五雷符。
接着，马叔拿着五雷符，念咒。
“玉清始清，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闻呼即至，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他又不断掐诀，最后指了指那张五雷符。
然而……
五雷符毫无反应。
我看看马叔，他也看看我。
然后，他伸手打了我脑袋一下。
“看见了吧，这玩意本来就是如此，你还真以为能引下雷啊？”
着，他随手把那张符往桌子上一丢，面色丝毫不变。
我看看那张符，不由也泄了气。
真的，从我就以为道士的五雷符真能引下雷，再不济也得凭空来道雷光，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
但是马叔告诉我，那都是扯淡的。
他符咒这玩意，其实就是一种媒介，配合法咒和仪式，确实能勾动地之力，也能和仙神感应。
但远远达不到引动雷的程度，或许古代有高真大德能做到，但现在这个年代，灵气稀薄，乌烟瘴气，人心败坏，道德沦丧，哪里还有过去的纯净自然？
别他引不下来雷，这世上要是有一个人能引下雷，他立马跪下喊祖宗。
那为啥五雷符还会对灵体生效呢？
很简单，雷乃是煌煌之威，石头树木都能轰碎了，那些区区灵体，别遇见雷，只要五雷符能够带有一丝丝的雷霆之威，就足够它们受的了。
当然，雷引不下来，普通的雷还是可以的。
因为雷这东西，用科学来解释，本来就是正负极摩擦产生的。
往玄学上讲，加持过的五雷符会带有一些阳极能量，而鬼魂灵体刚好属于阴极能量。
当这种阳极能量和阴极能量摩擦甚至对撞，就会产生振动，甚至爆炸，就像打雷一样。
但要达到这个效果，一般人也做不到，五雷符里面的能量得很强才校
反之，那个灵体能量也不能太弱，才能产生效应。
刚才他在杨晓英家画的那个五雷符，根本就没时间念咒加持，当然能量也有限。
最后马叔拍了拍我的脑袋，：“记住了，要相信科学，别信电影。”
完，马叔背着手就回屋睡觉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拿起马叔丢在桌子上的那张符，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起手掐诀，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喊了一声。
“五雷，破！”
嗖的一下，我甩手把五雷符丢出了门外，然后就打算回屋睡觉。
可就在这时候，只听门外轰隆一声。
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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