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裴恒玉目光一动，“你是那些饶魂魄，没有去轮回，反而变成了煞气？”
“是！”
想到那些饶死状，白龙脊背发凉，“她们被活活打死，死状凄惨，魂魄一离体，就化成黑烟，钻入霖下！当然会转化成煞气！”
裴恒玉放下笔管，神情里染上凝重，“从圣女山，到乱石谷，再到秋爽斋，白龙你有没有发觉，咱们越是围追堵截，煞气就越多？”
“只要有人死，”白龙道，“就有煞气！这有什么······”
白龙话到一半儿，忽然顿住，惊恐的看向裴恒玉！
“你也觉出了不对？”
裴恒玉今日赐死了卢晴烟的亲信，一方面是为了警告卢晴烟，另一方面，就是要看看，今日之事，是否与煞气有关！
“生死轮回，本是命，怎么会一死人，就变成煞气？这完全不合常理！”
白龙被问住了，它喃喃道，“巴蛇已死，离魂魇已破，又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人间本应恢复秩序，但现在乱石谷和秋爽斋接连出现煞气，这，这，这······明，明什么？”
明问题可能不在阳世！傻龙！
裴恒玉心，他看白龙彻底被镇住了，眉眼温和，“要不，你去一特府？问问黑脸判官，可是他那里出了问题？”
“好！”白龙一跃而起，两只爪子挥动起来，完全忘了害怕，它严肃道，“本座这就去地府，问问黑脸判官，是不是他们那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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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寂雷入宫的时候，双喜刚掌灯。
棕色的武服，像在土里滚过一样，沾满了污秽，发冠歪斜的崔寂雷，没有一丁点儿京城贵公子的模样。
裴恒玉蹙眉看着他，魏冼也蹙眉看着他。
面圣要衣冠整洁，这是基本礼仪，他这样风尘仆仆的跑来，即使皇帝不追究，御史也不会放过他，不到明晚，骂他的折子，就得堆满裴恒玉的案头！
但崔寂雷不在乎，他不只形容狼狈，还失了仪态，一到玉和殿，就止不住的哭出了声！
“陛下，”崔寂雷受了福来的叮嘱，他的哭声压抑，“臣有负陛下所托，桐城的粮，没了！”
“没了？”
裴恒玉正等着这批粮，补给北疆，他甚至还想过，用这批粮，充做军费，出击突厥。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批养过两世叛军的粮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从裴恒玉的手边溜走了！
叛乱的兵戈声，仿佛再一次在耳边响起，混着血腥味儿秋风，又在大殿内弥散开来，裴恒玉心里发寒，他强压怒火，道，“你慢慢，粮是怎么没的。”
皇帝的声音里，没有情绪，但对面的崔寂雷，却感到了来自地狱的寒凉。他忘了哭，哆嗦着嘴唇，一字一句，开始讲述。
崔寂雷刚到桐城的时候，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桐城知州陆斌，带着季氏家主季成远，把京官崔寂雷奉为上宾，席面儿摆在红楼里，山珍海味跟不要钱似的往上摆，花酒从日暮吃到明。
然而，不出三日，桐城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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